8-2

龙猫的八月:
每天摇摆在“最低点毕业就好”和“好好写论文,不然找不到研究职”之间。建议迷茫时给自己唱一首“仿佛像神一样”,在心理上起些积极作用
看资料出现倦怠感时就当作积累小说素材,相信自己再积累二十年,肯定是独树一帜的时代小说家。
开启长冈花火秋田竿灯青森睡魔仙台七夕的青(睡)春(袋)之(行)旅(军)!
不仅坚持写书评,还要尝试把书评变publication
活用多邻国,提高韩语能力,到处瞅瞅fellowship
投稿两篇学会论文,申请一笔funding
多约拍照,提高自己的美学品味

8-6

经过漫长的隧道,依然没有看见文豪所看见的风景

过去的我,长冈=花火;现在的我,长冈=笃四郎先生的故乡(圣地巡礼)结果只打卡了…山本五十六生家和墓所(纪念馆收费,过而不入)

8-6

在原敬墓前行了礼,遗憾未能奠一杯陆奥八仙。乘着东北本线,往平泉中尊寺而去。

啄木的好友金田一京助没有作为诗人留名青史,但成了“博士 金田一”,作了金田一系列推理小说的原型。可是年轻的时候,全心全意支持天赋远在自己之上的朋友,唯独自己被抛在身后,实在痛苦。想到了一件或许是无关的事…和辻哲郎在东京上大学的时候,一度犹豫过走文学的道路还是走哲学的道路。某天,他把做了笔记的《莎乐美》借给了同窗。他返还时评价,“这书挺有意思。而你没做笔记的部分更加有意思。”和辻由此决定放弃文学的路,专心研究哲学。这个朋友正是后来著名的小说家谷崎润一郎。

8-7

直到那一天,谁能想象这片平静的海域突然间掀起了十米高的巨浪。
从浪江到夜之森站,爬行于福岛伤口上的常盘线无人上下,同许多旁观者一起保持了沉寂。

车厢里甚至应景得此起彼伏地奏响“福岛暴雨”防灾警报

8-8

不太理解为什么保险理赔员总是要打我电话确认一点无关紧要的小事…就不能好好邮件沟通吗……line随便发几句都比早中晚给我打电话要好吧。而且我一般也注意不到电话铃啊,可恶,

瘦老师批:他好摸鱼啊

8-13

哪怕是为了论文素材看军国电影都实在犯困(间接理解了李香兰主演的大陆电影为啥在1940年代大火)

双林老师:为研究做出了巨大的精神牺牲

龙猫:陈凯歌拍了秦侩背满江红被批离谱,我看陆军省出品的电影最后飞行员快没气了,还让同僚扶他起来背诵军人述语。背完,咽气,升起日之丸,影片终。

聊起出路,王老师云:博士学位拿不到就是东京华人地产小王!龙猫:敢问工资几何 王老师:横竖比学振高。

8-14

真是难说クソメガネ在任期间有啥成果(连卸任前的live依然是一副随便国民怎么说,负责是不可能负责的态度…)

陈老师评:反正屁民都躺了,所以他躺了也没屁事。要是在昭和初年,躺一个逝世[吃瓜]

秋叶原的街上跑过了一辆放着战前军歌的大日本青年同盟的宣传车,又跑过了一辆放宅曲的虚拟偶像宣传车。仿佛龙猫读完小熊英二的精神状况。

8-17

读着澎湃的何处是上海地标。正好今天上映 シナの夜 (名曲苏州夜曲的出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映后讲座,午间饭点12.30pm上映的电影,在12点左右电影票便全部售出。(也可能是因为魔都上海至今有其魔力吧,笑)

8-18

原来阿兰德龙去世了啊(虽然我以为他早作古了)

从银座看了电影回家,经过丸善书店,喝了杯便宜的黑咖啡,翻阅《思想》最新一期的帝国论批判。侧耳倾听木屐踢踏桥面的声音,忍不住眺望日本桥下逝者如斯夫的流水,同夏布和服的淑女擦肩而过。窈窕的倩影仿佛三越百货店橱窗里的模特在中元之夜里成了真

8-20

番茄肥牛饭换成了和牛,再加点蒜香熏鸭鸭丁,好吃得留不进明天的午餐盒,嗝…

上工路上肖想的饮食店:麻布台的秘鲁料理,栗子布朗宁,抄完资料看看又是哪位政要出入饭仓公馆,也挺下饭;赤坂的怀石店,兼卖上等葡萄酒啤酒的德国面包专门店,晶莹闪耀着的维也纳蛋糕,白芝士蛋糕;神楽坂的西洋小酒馆,能邂逅舞妓的晚酌;上野的汤豆腐,门前的红灯笼打出了“鳗”的大字,木柜上整齐地摆放着江户人偶;老铺云集的银座,优点更不必说,秋风未起,已经垂涎起蟹王府,上海风的菊花蟹宴,经过日本桥几乎迈不出步子…

8-23

下午刚看了藤田嗣治的战争画。皮肤黝黑的高砂族士兵与皮肤黝黑的美方士兵(菲律宾裔?)在菲律宾岛屿互相残杀。再比照隔壁墙上的“兴亚曼陀罗”,为了谁的帝国而厮杀,正是亚洲弱小民族的近代史。

8-24

梦二展的纪念 (虽然脖子转不到立田姬的角度,但另一张照片里龙猫把爪爪伸进了photo spot的野餐图里,仿佛和梦二喜欢的洋风美人共进晚餐)

感谢青雨老师的摄影支持,还学了一句“你是梦二喜欢的的身材。1920年代风格的裙子要看曲线,你不合适吧。”

8-25

同一周看了海军省后援的招生片『決戦の大空』:十六七岁的少年兵们集体参拜完靖国神社后,回家轻松地同大人说军校毕业后上战场捐躯便能埋进大神社呢。军车上的少年兵们念着“可再也见不到了”同大人们告别,消失在片尾。已经知道历史展开的我,在荧幕之外出于愤懑和悲哀,留了几滴无力的眼泪。重看了一遍NHK special的一亿总特攻,从被层层加压的地方社会这一角度看,绝望又深了一层。(本片提到了军队征用了台湾桦太朝鲜出身的特攻队员,印象里只在日韩关系的一集里看到了相关的索赔和非自愿的证言。帝国放弃殖民地之后,殖民地的死者和日本人的境界线依然是大家有意无意回避的课题呀。)

没能用论文的形式写出来的东西,就指望NHK能不能拍点有良心的东西了。 纪录片最后质问道:当同样的道路逼近眼前,当下的你扪心自问,会做出怎样的选择?我:到了那一天,普通人哪有选择。人类只会重复历史上错误的道路。最多不过像柏林的当代史博物馆布个展:“历史上的另一条道路”

还想提一句陆军省后援的电影燃ゆる大空,飞行员快没气了,硬是让同僚扶他起来背诵明治天皇传下的军人勅語。背完,咽气,升起日之丸,影片终。这存天理灭人欲的程度成功把当代观众蚌阜住了……(朝鲜总督府/中华民国建设部/铁道省后援的几部片都没那么极端,也就宪兵司令部支援的片子和陆军省的片子一样缺乏艺术性,强行给观众迎头几棒)

龙猫八月的精神状态:

写博士论文之余,拿论文边角料写了时代小说《兰国观音》:
“我” ,石井辰尔,盛冈儒医世家出生的秀才。只是“我”出生在甲午之后,对清国的蔑视已然普遍化。读了家传的四书五经,上了东京的大学,分毫都用不上,还不如学拉丁希腊更能装13。“我”于1923年去了洪堡钻研美学,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石原莞尔整天向“我”宣传日莲和东亚新秩序,而“我”头几年都挣扎于希腊拉丁文和法语德语的美论,对亚洲毫无关心,要不是后来爆发了满洲事变都不记得有这个人。每看见石原莞尔自信低穿着羽织在柏林的街道昂首阔步,“我”越深以为耻,认为和母国有难以融入的地方在。为了脱亚入欧,连米饭都戒断的“我”拼命地想要融入西洋,却道地不能像西洋人一样自如地使用欧洲语言。预计要写的博士论文“柏拉图与亚里士多德的诗教差异”连开题都没通过。1920年代中期,在柏林担任日德文化研究所第一代所长的黑田源次见“我”快论文题目折腾得精神衰落,便劝“我”和他一起研究冯西波尔德带回德国的长崎画。“我”为了拿到学位,改做了本身看不起的庶民美术,很快写了几篇论文。去了满洲就任教授的黑田引用了“我”的未刊稿,在京都先出了书。“我”由此和黑田保持了距离,决心和他在《长崎洋画考》的观点针锋相对,最后通过研究融合中国与西洋画风相融合的崎阳八景拿了博士学位。“我”拿到学位的1928年,黑田在满洲开辟了新的研究室,来信问“我”要不去满洲指导考古和艺术史研究。“我”既不想去满洲,又因为在东京没找到常勤的职位,滞留西欧,好不容易在莱顿的民族学博物馆日本部门找了个班上。因为莱顿大学筹建汉学中心,“我”也兼讲和汉文法,赚一点讲课费,而“我”越讲越感觉到先祖安身立命的和汉学问到了“我”这一代和“亚细亚”一道成了嚼之无味的他者。由于“我”没精力学荷兰语,教学水平也一般,收入有限,还得靠在上海亚细亚情报局上班的异母兄长征二从三井洋行汇来救济金。莱顿大学汉学所长的戴闻达博士也同情“我”的生活过于清贫,介绍“我”和在欧洲宣传尊孔读经的向谦(字 自牧 号 芸园)住一道。
向谦是湖南大儒王蓉园的私淑弟子,在谈话中主张将湖南建设为中国的普鲁士,行联省自治。“我”对作为实体的中国毫无好感,心底却也承认,自废藩置县以来,东京一家独大,把包括盛冈在内的东北地区吸得元气大伤,实在过分。由于向谦是民国政府军界要人的弟弟,此前又在索邦生活了好几年,吃穿用度上比“我”好得多,还不时请“我”去印尼华侨彼得 郭 在阿姆斯特丹开设的怡红院听曲吃菜,鉴赏文物。“我”一方面需要维护世界一等国国民的自尊,一方面又需要向中国的文化人询问中国书画的研究办法。吃饭之余,彼得郭拿出了 江芸阁作画 大田南亩题字的家藏观音图,认为写长崎画不该遗忘了他的先祖:西波尔德的中国助手郭成章。“我”认为这个题目值得搞成一个成功的funding proposal,半推半就地接受了印尼华侨的研究资助,却不想这笔钱和民国政府里的广东派关系攸深。故事的本篇由此正式拉开帷幕。

最后修改日期: 2024年11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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