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燃起希望的义务，没有鼓起勇气的义务，没有打起精神的义务，没有咬紧牙关的义务。别人体会不到，那是他们的幸运；别人不以为然，那是他们的傲慢。
每个瞬间的痛苦都真真切切。绝望真的可以把人逼得无处可逃，即使离开世界也不愿再忍受。是啊，世界并不温柔，有什么理由留在世界上呢？
我认为逃离世界的人不是懦夫，我认为人确有处置自己生命的权利。但生命——生命是沉重且宝贵、平凡又奇妙的。如果人不能稀里糊涂地虚度生命，又为什么可以稀里糊涂地放弃生命呢？加缪说，自杀是唯一严肃的哲学话题。我希望你能在深思熟虑后，再死去，或活着。
请这样思考你的生命吧。它不是一个虚空中的“自我意识”，不是一具机械般的躯壳。它也不只是被痛苦缠绕着的，“你”。行走坐卧，眨眼吐息，都是你的生命。书桌，茶台，喜欢的音乐和影视，公园里散步的小路……你生命的枝叶蔓延着。它在过去延续，它在将来延续。它的广延难以被包覆，因而它的内涵也难以被汲干。
所以——去感觉吧，去体会吧。只言片语并不能提供多少帮助，去感受自己的生命吧。在加缪之前，在加缪之后，无数天才思考过这个问题，而他们留下的文字却都构不成解答。这岂不说明，是去死还是活着，这个问题的解答，从来无法化为词句？它是比文字更为鲜活、更为真实、更为奇妙的东西。
去感觉吧，去体会吧，去探索你的生命吧。
无论选择哪一边，我期待你深思熟虑的答案。
——于世界双相情感障碍日后凌晨